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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肖春生×顾一野】流年(5)

1983.7 解


  顾一野劝肖春生去高考,可他自己却放弃高考,报名参了jun;而肖春生毕业以后也没闲着,本来要去一家英语杂志社当编辑,后来被大学班主任推荐,给一个经济学院的老师当翻译,这老师主业不是讲课,而是搞投资,所以肖春生就跟着天南海北的跑。

  不过肖春生还是承诺顾一野离开那天,会去火车站送他;只是,肖春生已经买票到了天津,却被肖妈妈拦在了商务宾馆。

  顾一野自然没有在北京站等到肖春生,他想:不来也好,见面反而更舍不得。

  肖春生这时却在和肖妈妈吵架。

  “您就是故意的,故意告诉我小野会在天津走,为什么啊?”

  “他走了挺好,以后不见面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。”

  肖春生不解,自从两年前,他妈妈就好像对顾一野有点意见,也不像小时候总夸人家孩子踏实懂事了,总是说他们不是一路人,要少见面,问她为什么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
  “行,反正他也应该走了,但事情没完,你今天不告诉我他哪儿惹着你了,我就不回去了!”他拉过椅子在屋子中间一坐,颇有不说清楚便没完没了的架势。

  “他喜欢你,跟你说过吗?”

  “我俩玩儿的好,他当然喜欢我了!”

  “是那种喜欢,你怎么傻的跟于杨似的!”两年前,肖妈妈烧水回来,刚要推门进屋,却看见顾一野低头亲了肖春生,她一时震惊、不解、气愤,愣在原地,就像现在的肖春生。

  肖春生如遭雷劈的站起来,把肖妈妈推出房门,一直坐在那儿,直到外面的路灯亮起来。

  他才恍惚间明白了顾一野这些年说话时的欲言又止,还有眼睛里他看不分明的情愫,原来如此,竟然如此。

  

1984.2 逃避


  肖春生没有就此疏远顾一野,可他知道自己在逃避,庆幸的是他跟着老师到处跑,而顾一野一直在部队训练,不用见面,只是信一直没断。

  可是要过年了,该来的总会来。

  肖春生从外地回来的第二天,鱼头就找他吃饭,鱼头没他聪明,考了三次才考上大学,最近在学校里因为感情的事焦头烂额。

  鱼头喜欢上一个女孩儿,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,就一直默默的对她好,开始女孩只是把他当好朋友,后来鱼头不知怎么酒后吐真言,女孩却写信拒绝,鱼头才这么伤心。

  “我果然配不上她。”鱼头得出结论,把信递给肖春生。

  肖春生看完信,问:“这些事,都是你为她做的?”

  “嗯,她记得真清楚,有些事我都记不住了。”

  “放心,继续追,她也喜欢你。”

  “?”

  肖春生给他分析一通:她如果不在意你做的这些,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,还回你这么长一封信?

  送走开开心心的鱼头,肖春生骑车往回走,突然想起什么,又加上雪天路滑,一恍神没刹住车,翻进了修路的沟里。

————

  有一年过生日,肖春生赶时髦买了冰淇淋蛋糕,可那时候天开始热了,他跑到顾一野学校的时候,化了大半,顾一野也不嫌弃,就跟他坐在树荫下分蛋糕,他为了让顾一野吃没化的,就使劲往嘴里塞,化了的冰淇淋沾在他嘴边。

  而顾一野用手抹掉了他嘴角的蛋糕。


  有一次他想去买辅导书,就拉着顾一野去书店,他挑挑拣拣,选了半天。付钱的时候,才发现顾一野在文学区默默看书。

  他记得那是一本蓝色封皮的《瓦尔登湖》。


  有一次他跟着老师去湖南,他看到张家界风景很美,晚上回去就给顾一野写了一封信。

  他记得他写:小野,那个湖竟然是彩色的!


  他的梦也是彩色的,原来这些年发生的事,有关顾一野的事,他都记得,事无巨细。

  有个声音说:你知道他喜欢你,不否认,不拒绝,不厌恶,甚至在窃喜。

  他想反驳,可说不出话。


  因为他知道那个声音说的都是真的。

—————


  “春生?”

  肖春生看了会儿天花板,才找到焦点,转头就看见旁边的顾一野,穿着白衬衫,卷着袖子在削苹果,“黑了。”他想。

  “喝水吗?”他放下刀,对上自己的视线,仿佛从来没离开过,一直在他身边,那样令人安心。

  “顾一野,你这么急匆匆回来,是不是见你以前的女…”外面风风火火进来一个穿军装的女孩,看见病人是肖春生,哑了火儿,“你好。”

  肖春生看着眼前的女孩儿,心中了然,他回头看倒水的顾一野: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长成了个大人的样子;小时候,锋利都挂在脸上,现在却好好的藏在眉宇之间。

  “确实很好看,我要是女孩,我也会喜欢。”他心里想。

  女孩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,主要是看见顾一野急三火四回来看的人是个男的,她就没当回事,和肖春生聊了起来,“我叫江兰时,因为是春天生的。”

  “肖春生。”肖春生只回了三个字,就接过水杯,顾一野撇他一眼,心想:这孔雀今天怎么不开屏了?话这么少?

  “春生哥!原来你就是春生哥啊!一野常提起你,而且每次你来信,他都会跑着去拿!怪不得他突然回来,来看你我就理解了。”

  “不然你以为他来看谁?”顾一野更诧异了,肖春生一向滑不溜手,说话也总是让人挑不出错,今天怎么…这么不礼貌?

  “还不是听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,我才跑过来的。”这次轮到顾一野和肖春生同时大眼瞪小眼,发出了同样的疑问,“我怎么不知道?”

  “有一天我看见你桌子上的书,就翻了一下,扉页上明显是个女生的字。”江兰时知道自己偷偷翻人家书不对,声音逐渐变小。

  顾一野没说话,肖春生心里没底的问了一句:“什么书啊?”

  “《草叶集》,好像是本诗集。”

  得,听八卦听自己身上,小姑娘原来是他自己。

  “小江,小野来看的是我,没有什么姑娘,你是不是放心了?天快黑了,你先回住的地方。我有几句话要和小野说。”

  顾一野立刻站起来,“我送她吧!”

  江兰时看看肖春生的表情,觉得气氛有些微妙,立刻摆摆手,“不了,我走了,你们聊。”

  “小野。”江兰时一走,肖春生又没办法开口了,说自己知道了,而且不介意,以后还是好朋友?可这样的情深义重,他辜负不起;还是说自己也不排斥,甚至有一些欣喜?他比顾一野大八岁,不是热血上头的少年人了,就算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,难道也不为顾一野的考虑吗?

  “没有青梅竹马的女朋友,但有一个我一直喜欢的人。”顾一野的声音钻进耳朵里,他的心意就这样摊在自己面前,肖春生看着天花板,头晕的要命,心里乱的一锅粥似的,生怕自己的情绪被他捕捉到。

  “三月份,我就要去俄罗斯了。”肖春生仿佛在听另一个人替他说这句话,而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被他排除了。

  原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逃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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