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肖春生×顾一野】流年（9）
我才发现没排（9），所以这个番外就是（9）了
番外•张念菲
“你很聪明，所以我来取一野遗物的事，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”张念菲看了江兰时一眼，点点头，把整理好的箱子交给她，完成了寒假结束前的最后一件事。
张念菲回到二楼的书房，属于顾一野的东西都拿走以后，剩下的东西干净整洁却没有丝毫温度。她坐在顾一野常坐的椅子上，拉开抽屉，翻出了一个钢笔盒，那是她大一寒假用奖学金给他买的礼物，顾一野作为她的父亲，送过她很多东西，可或许这支钢笔才是张念菲的念想。
大二开学前，她为了抓紧假期的尾巴，很早就起床准备和同学去爬山，正巧碰见顾一野出操带早饭回家，可她太着急了，都没好好和他说一句再见，就走掉了，而她从没想过那会是和顾一野见的最后一面。
放寒假前她还在想，虽然顾一野没赶得上送她，但她能赶上他从北边回来，这会是一个完美的假期。
可惜，世上的事总是不完美的更多。
顾一野陪她过假期的时候不多，时间最长的一次应该是初中毕业的暑假，阿秀带她去深圳旅游，顾一野正好在深圳出差，所以几乎每天晚上，顾一野都能带她出去转一转，只有一天晚上他出去见了朋友，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条有浅绿色条纹的连衣裙给她。
她试给顾一野看，听见顾一野喃喃：“果然。”
顾一野眼光一向很好，只是偏爱素色的衣服。果然什么？果然有花纹的连衣裙更好看，还是果然别人买的连衣裙更好看？
张念菲记事开始，就知道顾一野不是她亲爸，没上学之前，他只是有时间才来家里，那时候她还小，她不懂这意味什么，只是因为顾一野笑起来好看，就喜欢与他亲近，她依稀记得邻居阿姨说“女儿小时候就是和爸爸亲”，而听见这句话的顾一野笑得牙不见眼。
上学以后，顾一野和阿秀结了婚，他有时间就去接她放学，开始她还得意于有这么帅气的爸爸来接她，后来同学间开始传出风言风语，说顾一野不是她亲爸，说她亲爸是被顾一野害死的，她回家偷偷问阿秀，她的母亲却只是沉默，她便明白了答案。
在那之后，顾一野再来接她的时候，她总是甩开他的手，走在他前面；他和她说话，她不理他；她不吃顾一野带回来的饭菜，阿秀只好单独给她做饭。
直到有一天晚上，阿秀去上夜校，张念菲房间里的灯泡坏了，她明知道顾一野在家，却非要自己换，可当她站在凳子上却还差一点才能够到的时候，瞬间难过的不能自已，蹲在凳子上哭了起来，在房间门口等了很久的顾一野走进去，把她抱下来放在床上，轻松的换好了灯泡，温柔的告诉了她一切。
她当然相信他，她早就从那些闲言碎语中还原出真相，一个人如果是骗子，他怎么能一辈子装成好人呢？除非他原本就是这样好的人，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。
所以她想远离他，她希望证明没有他，她们也能过的很好，可就在刚才，她失败了，原来的确是他最明白这世间的艰难与苦痛。
青春期的时候，张念菲开始变得敏锐，她发现阿秀看着顾一野总是充满爱意，顾一野眼中有尊敬、有温暖，有关心，却从没有爱。她知道顾一野一直睡在书房，有次趁他不在，便溜进去，她不敢乱翻，只好站在书架前观察，顾一野有很多书，无论是名著还是军事理论，大多是套装，只有离他最近的一层，有一本旧书，那本书明显被翻过很多次，却保存的很精心。
今天江兰时让她收拾顾一野的遗物时，这本书也在清单里，她曾记下书名，在图书馆看过它很多次，但今天是她第一次打开顾一野的这本。
张念菲只剩下一个念头：我们才是别人。
那本书扉页上有着那个人对孤独的理解，还有一个年份。
看，那么早的时候，他就认识并了解顾一野了。
而又过了很长时间，张念菲才看到了顾一野的孤独。
高二的时候，课程压力很大，她精神状态不好，总是做着题就开始发呆，顾一野发现以后没有批评她，倒是开车带她去海边慢跑，直到累的跑不动了，她躺在海滩上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心情不好的时候，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，就去跑步，累了就不会多想了。”
“你心情不好的时候，也这样？”
“以前会，后来就不会了，我会想出办法解决。”
张念菲转头看站着的顾一野，他的背影被月光照的明亮，可他的周围却是很深很黑的夜，她离他这么近，才能看清，她突然想起优秀作文集的一句话——
从童年起，他便一人，独自照顾着历代的星辰【注】。
“老顾！”她喊道：“你才三十多岁，别总是老气横秋的！”
之后，只要顾一野回家，张念菲总是要找各种借口去他的书房，有时候是要借高中必读篇目，有时候是问他几何题，有时候是让他签字。有一次，她写完作业，准备睡觉的时候，路过书房，发现灯还亮着，推门却发现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，左手边是一张地图，右手下压着一张明信片，她看不见上面的字，只好作罢，便去床上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，无意中她碰到了顾一野的手臂，便僵在那里，顾一野梦中仿佛感觉到温度变化，动了一下，她才回过神，关灯走掉了。
那天晚上，她躺在床上，怎么也睡不着，她总觉得顾一野那层薄薄衬衫下的温度还在，一会儿在指尖，一会儿钻进她心里，折磨的她精疲力尽，直到她迷迷糊糊睡着，又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，终于幡然醒悟。
那种念头的出现，让她觉得理所当然，又万分该死。
可他是顾一野，谁又逃得过呢？不是月光照亮了他，他便是月亮本身。
她揣着这样的心思，一直到18岁生日，她的成人礼上，顾一野第一次拥抱了她，她装作他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，抱了他好久，终于下定决心，忘记那份不该有的心思。
张念菲打开了钢笔盒，里面有一张顾一野备注的字条——
爱女，念菲赠
还好，她守住了自己的幸福。
【注】白鹤林《孤独》
完结撒花🌸
对，就是全员爱我们小野！张念菲作为小女孩，很难不喜欢小野，但是她确实比阿秀聪明，所以决定装成什么都不知道，好好当他的女儿。
其实之前写过很多小片段，但都只开个头，就放一边了，下一篇可能是双顾吧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下一篇再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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